《末路狂花》——意识形态的机制
《末路狂花》——意识形态的机制
女性主义电影常常能很好地揭示的意识形态机制。女性(或许尤其是在美国?)常常是社会性的,而非生理性的,所以女性主义电影相较于其他电影总是得花上大量的、甚至全部的精力应付着构筑着女性身份的意识形态。人们为了方便,称之为男权。
《末路狂花》之所以能不同于一般的在意识形态中纠缠、争斗的电影,是因为路易斯朝哈伦开了一枪,直接把意识形态的税吏送进了裹尸包中。换句话说,为什么我们在路易斯开枪之前会觉得这部电影无甚出彩甚至略显乏味?因为这种只是在意识形态的蛛网中慌乱地拳打脚踢的电影到处都有。然而,当路易斯的枪响之后,意识形态的水彩开始融化,大对体(the Other)被撕开一个口子,主体也被撕开一个口子。
路易斯的这一枪真正吸引我们的是什么?是女性对意识形态下的压抑的复仇快感吗?恰恰相反,是恐慌。在这里,悖论的是,意识形态中的实质性的抗争是与快感无关的。毕竟即使是复仇的快感,也不过是意识形态的小把戏之一。
《末路狂花》全片都在处理路易斯开枪之后怎么办。路易斯为自己寻得的逃避坐牢的方法是去墨西哥。墨西哥在全片中从来只是一个虚指。墨西哥的重要性其实并不在于对惩罚的逃避,甚至其是否能被达到也在全片中无关紧要——毕竟直到片尾,二人仍未能达到墨西哥。但为什么墨西哥这样一个外在的场域是必不可少的(不在逃避法律惩罚的层面)?
因为主体从来都是被询唤出来的。齐泽克说:“(被询唤成主体的)个人是前符号性的、虚构出来的实存物。”询唤个人的是主人。如果主人不询唤,那么个人什么都不是。换句话说,没有主人的奴隶(并非指其个体层面)什么都不是。个人的空虚是灾难性的,我们总是需要一个主人来询唤我们,构建我们。这也是为什么如今最令人作呕的陈词滥调就是“你不能成为他人思想的奴隶”“你不能被标签定义”。
在片尾的Hal警官对路易斯和特尔玛的追逐常常为一些人所嗤笑,成为女性主义者用以对男性哀怜的一个“小玩意儿”;另一些人则认为这个人物是毫无必要的。Hal警官的作用远比一般人所想的要重要。Hal警官表面上看乃是一种创口贴,但实际上在本片中乃是充当一种标识物。换句话说,路易斯和特尔玛好像是出了埃及,但其实她们连红海都没有过。法老追了上来,Hal警官就是法老最甜蜜的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