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神的创造（一）：创造原理论、创造的不可传通性（incommunicability）、世界的非永恒性

By A. V. Caleb，基于图伦丁的《辩道学要义》

问题一：什么是创造？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处理了我们所观察到的神的所作所为——我们将之称为命定。然而，一些神的作为所关乎的是自然，另一些则关乎教会——从而，我们将之分为自然之工和恩典之工。需要注意的是，我们之所以如此称呼并非是因为神藉着自然做工（诗 115:3；弗 1:11^[1]）。

神的自然之工有两重：

1. 创造之工，此乃神的首造。
2. 护理之工，神藉此工维护万物并管理、指引万物的行为。

神的首先的自然之工乃是创造，神从无创造了整个宇宙及其中的一切。这一创造之工被称作“造化的起头”（箴 8:22）。

创造一词要么在宽泛的含义上使用，要么严格地进行使用，以表示“从无创有”的意味

创造在这里并非是宽泛的含义。所谓宽泛的含义的创造，在圣经中乃是指着由一物生出另一物，例如：

你发出你的灵，它们便受造；你使地面更换为新。(诗篇104:30 和合本)

以及

我施平安，又降灾祸；(以赛亚书 45:7 和合本)

I make well-being and create calamity;(Isaiah45:7 ESV)

背道的民（原文是女子）哪，你反来复去要到几时呢？耶和华在地上造了一件新事，就是女子护卫男子。(耶利米书31:22 和合本)

How long will you waver, O faithless daughter? For the LORD has created a new thing on the earth: a woman encircles a man.”(Jeremiah31:22 ESV)

其中也包括了复造：

　　神啊，求你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重新有正直（或译：坚定）的灵。(诗篇51:10 和合本)

　Create in me a clean heart, O God, and renew a right spirit within me.(Psalms51:10 ESV)

以及

看哪！我造新天新地；从前的事不再被记念，也不再追想。(以赛亚书65:17 和合本)

“For behold, I create new heavens and a new earth, and the former things shall not be remembered or come into mind.(Isaiah65:17 ESV)

我们在本章中所处理的创造与上述的圣经节所表述的不同，乃是特指着从无创有（ex nihilo）的创造；其希伯来文对应br’，希腊文对应κτιζειν，拉丁文对应creandi。

如果神的创造不是从无创有，那么宇宙就是自存的，而非是出于神的。所以，经上说：

亚伯拉罕所信的，是那叫死人复活、使无变为有的　神，他在主面前作我们世人的父。如经上所记：“我已经立你作多国的父。” (罗马书4:17 和合本)

既说是从无创有，那么神的创造的先存的基质便不是物质，而仅仅是我们思想上的一个终端（terminus^[2]）；所以，在创造以先，无物存在。

如果我们单单看受造的、有限的能力，那么从虚无之中将无物产生。然而，神的能力是无限的、超自然，所以祂从我们思想的极点，从完全的虚无之中创造出了事物。

世界上的从无创有有两种，一种是从不可见的事物带出可见的事物，另一种则是从虚无、从不存在之中带出存在；使徒所说的神的创造乃是在后者的意义上讲的。

主动的与被动的创造乃是神与受造物之间的关系的基础，其被恰当地被称为“真实的”。

创造可以从两方面来考虑：

1. 主动的：就着它与上帝的从属关系而言，从形式（formally^[3]）上说，它并不是上帝的实际意志，因为它是上帝的直接原则（immediate principle）；但它是上帝的短暂行为（transient act），通过这种行为，上帝将存在赋予了被造之物。^[4]
2. 被动的：因为它属于受造物从非存在状态到存在状态的转变，而不是所谓的变化，即一个先存主体从一个阶段（term）到另一个阶段（term）的转变——而是一个事物的开端。

创世并不意味着神的任何变化

现在，虽然创造在形式上（formally）并不是神的意志，但上帝并没有因此而改变。他身上也没有任何新的完美，因为这是一种外在的、短暂的（transient）行为，来自上帝，却不在他里面。它是在没有任何动作^[5]和新的决定的情况下产生的。没有新的意志进入他的内心，只有新的外在工作从他永恒有效和全能的意志中产生。他也不应该因此而增加任何完美，因为内部行为（使操作者完美）必须与外部行为（使工作完美，属于创造的范围）区分开来。因此，创造所带来的任何变化，都是受造物从无到有的变化，而不是在上帝自身内发生的。上帝以其永恒的意志，在时间中创造了世界——实际上是在时间之初创造了世界。^[6]

问题二：创造的能力是否在原则上（principally^[7]）或在器用性上（instrumentally^[8]）为造物所传通（communicable^[9]）？我们否认。

问题的起因。一些经院派提倡创造能力的可传通性。

此问题乃由经院派引入，并在他们之间激烈地讨论。

杜兰德（Durand）坚持受造物拥有一种消极性的创造的能力——这能力是由神产生的（Sententias theologicas Petri Lombardi Commentariorum, Bk. 2, Dist. 1, Q. 4 , pp. 109–11）。那称为大师的伦巴得人彼得（Peter Lombard）认为受造物可以作为创造的器皿，为神所用，参与到创造的工作之中——不是按着自己的能力，而是按着从神那里来的能力（Sententiarum 4, Dist. 5.3）。苏亚雷斯（Suarez）和许多的罗马教徒——按照Vasquez的说法（Commentariorum ac Disputationum in Primam Partem … Thomae 2, Disp. 176.1 , pp. 280–82）——捍卫此立场，并将之特别地应用到骇人的变质说之上，以致于献祭者被不敬虔地成为“他们自身造物主的造物主”，正如Biel所言的（Canonis Misse Expositio）。

尽管如此，大部分的经院派还是持反对立场，即创造性的能力只属于神^[10]。托马斯·阿奎那花了很大篇幅论证此事（Summa Contra Gentiles 2.21 , pp. 60–64 and ST, I, Q. 45, Art. 5, p. 236）。奥卡姆（Occam）、波那文图拉（Bonaventure）、卡耶丹（Cajetan）、班纳（Bannes）以及其他人也同意阿奎那的看法。

荷兰抗辩者和苏西尼派也坚持该立场。正统却反对该立场。

荷兰抗辩者和苏西尼派也采用了这种说法，他们或是从犹太人的发明（他们认为上帝在创造时雇佣了天使作为合作者（协同者）），或者是从哲学家的沟渠（他们教导说，至高无上的存在通过恶魔或精灵的帮助创造了这个低等世界）中吸取的。他们的目的是要撕毁和削弱基督神性的最重要论据（我们从造物工程中得出的论据）。但我们拒绝接受这一教条，因为它是轻率和亵渎的。我们还认为，创造的能力是上帝独有的，是无法传通的。

因为神宣称创造之工独属于祂：

从你出胎，造就你的救赎主－耶和华如此说：我－耶和华是创造万物的，是独自铺张诸天、铺开大地的。谁与我同在呢？(以赛亚书44:24 和合本)

我造地，又造人在地上。我亲手铺张诸天；天上万象也是我所命定的。(以赛亚书45:12 和合本)

他独自铺张苍天，步行在海浪之上。(约伯记9:8 和合本)

并且，神藉着创造清楚地将祂和假神区分开来：

外邦的神都属虚无；惟独耶和华创造诸天。(诗篇96:5 和合本)

因此，神藉着诸多的声称表明创造的荣耀独属于祂，其他的受造之物不可能在其中有丝毫的份。

上帝用一句话创造了万物，但不是以其他的工具和媒介的方式，而是以上帝的永生之子——与圣父在本质上相同的道——的方式有效地创造了万物；因此，祂与圣父和圣灵构成了创造万物的唯一原因。由于祂具有相同的本质，因此祂也具有相同的因果性和能量（ενεργητική）——然而属于他们的作用顺序却被保留了下来。当万物被说成是 "由道"（δι’ αὐτοῦ，约 1:3）造的时候，这与万物被说成是 "通过他"（δι’ αὐτοῦ，[即上帝]，罗 11:36）那样表示工具性的原因。"

虽然上帝不能把创造的能力传递给受造物，但这并不意味着上帝无能，因为这不是源于能力的缺陷，而是源于能力的完美（不能延伸到矛盾体）。无论是从上帝的角度（他不能把自己的荣耀赋予他人）还是从受造之物的角度（因为这样他就成了一个无限和全能的存在，即不是受造之物）来说，这种传递都是荒谬的。

另外，从理性的角度看，对创造的真实参与必须具有无限性，因为所有的有限性都不拥有从虚无中得到创生中实际存在的能力。从而，如果受造物实际地参与了创造的任何环节——正如上一段所言——都会是一种矛盾：因为他一旦参与，他便不是受造物，毕竟凡是受造物就都是有限的，是不可能成为无限的。^[11]

创造和复造（recreation）需要同样的力量。如果创造需要无穷的力量，那么复造也需要同样的力量。因此，"归信"常常以 "创造 "的名义来表述，神的大能在其中得到了颂扬（以弗所书 1：19、20；3：16、20）。如果神通过人的事工和传道来实现，这也不是由人作为能力的直接原因来完成的，而只是作为道义上的（moral^[12]）原因（因为只有圣灵才能通过他的功效完成这项工作）。

问题三：是否世界是自永恒中存在（be from eternity）的？或其是否可能自永恒中存在了？我们否认。

1. 关乎世界的实际永恒性，与哲学家讨论

此问题乃是我们与古代哲学家之间的争端，他们宣称世界的永恒性是实际的、真实的：他们中的一些宣称就着世界的物质性而论（如柏拉图所宣称的）世界是和神同样永恒的——这说法乃是斯多亚派的杜撰，他们倡导倡导心灵和物质的二元论；另一些则宣称（如亚里士多德所宣称的）就着形式上而言，构成世界的形式本身是永恒的，从而世界也是永恒的——一直以来，世界都发生着我们现在所观察的创生和毁灭（Physics 8.1）。托马斯·阿奎那——因为太爱他的老师了——竭力地想要为亚里士多德开脱，仿佛他所说的是他不相信世界是完全的永恒的，但另一面他却仅仅认为只有第一物质或是天体都不是完全的永恒的（ST, I, Q. 46, Art. 1, p. 241）；然而，我们可以很容易地表明他之所以如此说的理由是为了证明世界是无起源（cf. Physics 8.1）。我们当今时代的伪基督徒和无神论者都同意这种看法，他们都提倡世界的永恒性或至少是物质的永恒性。

2. 关乎世界的可能永恒性，我们反对经院派

另一个问题乃关乎世界的可能的永恒性，其在经院派中被激烈的讨论，例如托马斯·阿奎那（ST, I, Q. 46, Art. 1, pp. 240-42）、卡耶丹（Cajetan）、杜兰德斯（Durandus）、奥卡姆、毕尔（Biel）、卡佩热鲁斯（Capreolus）、佩热留斯（Pererius）。这里的一些人认为不朽坏的存在拥有自永恒中存在的可能性，然而另一些人把这种可能性扩大到所有的造物。

不过，仍然有许多的经院派持反对意见，如波那文图拉、大阿尔伯特（Albert Magnus）、脱勒图斯（Toletus）、根特的亨利以及其他人，他们的根据是：世界的新样乃是与创造的律相符合的，从而其不可能是从永恒中便存在的。

正统在这个问题上跟随后者的意见，否认世界永恒之实际性及其可能性，并坚持其乃是由神从时间起首所创造。

世界非永恒的证据

圣经的证据

圣经宣告：

起初，　神创造天地。 (创世记1:1 和合本)

In the beginning, God created the heavens and the earth. (Genesis1:1 ESV)

从而，既然天地有其开端，其便不是自永恒中存在的。

一些人提出 Jerusalem Targum（旧约圣经的亚兰文译本^[13]）在这里乃是写着“br’shyth by bchvkhm’ ”，从而不是神从起初创造，而是神按着智慧创造。

然而，这并不构成对神从起初创造天地的事实性的反对。一方面，神按着智慧的创造本身也是圣经的宣告：

耶和华以智慧立地，以聪明定天，(箴言3:19 和合本)

The LORD by wisdom founded the earth; by understanding he established the heavens;(Proverbs3:19 ESV)

另一面，圣经如此宣告的同时也宣告世界是从起初才立定：

又说：主啊，你起初立了地的根基；天也是你手所造的。(希伯来书1:10 和合本)

And, “You, Lord, laid the foundation of the earth in the beginning, and the heavens are the work of your hands;(Hebrews1:10 ESV)

“……万物与起初创造的时候仍是一样。” (彼得后书3:4 和合本)

…… all things are continuing as they were from the beginning of creation.” (2 Peter3:4 ESV)

所以，起码来说，Jerusalem Targum的翻译并不构成对这里论点的反驳。其次，根据我们以上所看到的其他各处经文的习惯，许多的拉比将该处经文翻作“从起初”：Okelos的翻译是“从起初”（Targum Onkelos to Genesis, p. 43），拉比David Kimchi的翻译是br’shyth by btchlh（“从起初”），犹太的诸位大师以及Solomon Jarchi（Rashi）也是将之翻作“宇宙的起初”（Pentateuch … with Rashi’s Commentary, p. 2）。

既然创造发生在时间的起首，所以创造并不先于时间，而是与时间共存——因为当第一个受造物出现时，时间或作它的持存便被创造了^[14]。所以，奥古斯丁说：

虽然我们相信上帝在太初创造了天地，但我们无论如何都应该明白，在太初之前，时间并不存在；因为上帝也创造了时间......如果时间与天地同在，那么在他创造天地之前，就不可能有时间了。（De Genesi Contra Manichaeos libro duo 1.2）

其他的提到世界的产生的经文如下：

诸天藉耶和华的命而造；万象藉他口中的气而成。(诗篇33:6 和合本)

By the word of the LORD the heavens were made, and by the breath of his mouth all their host.(Psalms33:6 ESV)

万物是藉着他造的；凡被造的，没有一样不是藉着他造的。 (约翰福音1:3 和合本)

All things were made through him, and without him was not any thing made that was made. (John1:3 ESV)

这些经文都表明了神的先存性，即神的永存——在一切创造之前存在的都是永存的。所以经上记着：

诸山未曾生出，地与世界你未曾造成，从亘古到永远，你是　神。(诗篇90:2 和合本)

Before the mountains were brought forth, or ever you had formed the earth and the world, from everlasting to everlasting you are God.(Psalms90:2 ESV)

在耶和华造化的起头，在太初创造万物之先，就有了我。从亘古，从太初，未有世界以前，我已被立。(箴言8:22-23 和合本)

“The LORD possessed me at the beginning of his work, the first of his acts of old.Ages ago I was set up, at the first, before the beginning of the earth.(Proverbs8:22-23 ESV)

就如　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他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 (以弗所书1:4 和合本)

even as he chose us in him before the foundation of the world, that we should be holy and blameless before him. In love (Ephesians1:4 ESV)

于是王要向那右边的说：‘你们这蒙我父赐福的，可来承受那创世以来为你们所预备的国； (马太福音25:34 和合本)

Then the King will say to those on his right, ‘Come, you who are blessed by my Father, inherit the kingdom prepared for you from the foundation of the world.(Matthew25:34 ESV)

　　神救了我们，以圣召召我们，不是按我们的行为，乃是按他的旨意和恩典；这恩典是万古之先，在基督耶稣里赐给我们的， (提摩太后书1:9 和合本)

　who saved us and called us to a holy calling, not because of our works but because of his own purpose and grace, which he gave us in Christ Jesus before the ages began,(2 Timothy1:9 ESV)

因为每一种事物的产生都意味着存在的崭新性（因为任何被产生的事物在其产生之前都不可能存在，而永恒的事物在其产生之前不可能有任何东西），这就必然证明世界不是永恒的，而肯定是拥有开端的。

但是，既然主张世界永恒的人不承认圣经，我们就必须参考大自然本身和合理的推理，它们通过许多论据证明了世界的新生性。

理性证据^[15]

1. 根据因果律，无限的序列是不可能没有开端的。
2. 运动与时间必然是有开端的，从而其不可能是存在于永恒（无开端）。^[16]凡是存在于永恒中的运动，例如若太阳是永恒中的运动，那么它要么不变动地出于某个点，要么它在任何一个点都同时存在——但这二者都是错的。所以，运动并非是永恒中的。

世界的永恒性的不可能性^[17]

此不可能性源于神的部分，也源于创造和造物的部分。

首先，乃是因为神不能造任何和祂一样永恒的事物——否则就有两个永恒了；这就导致圣经所宣称的神那不可传通的永恒性变为可传通的了。

其次，永恒与前后相继是彼此不相容的——然而，所有的造物都是前后相继的。所以，造物不可能是自永恒中存在的。因此，如果造物是永恒的，那么其要么是在其自身的永恒中存在，要么是在神的永恒中存在。如果其是在其自身的永恒中存在，那么就会有两个无限、两个永恒。如果是前者，那么造物持存在就同一于神的持存。

对异议的解释

1. 一个永恒的主体，如果从自身出发作用于另一个事物，就需要一个永恒对象。但在这个意义上，上帝不是永恒的主体，因为他只是在时间上才开始从外在于自身地行事（act out of himself）。如果说上帝被称为纯粹的行为（purus actus）是因为他本身始终是主动的，没有任何被动的力量（变化的根源），那么，这难道会意味着他始终是外在于自身地行事吗？
2. 虽然上帝不是从永恒开始创造的，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从潜能到实际行动的转变^[18]或是随便地做事。因为仅凭意志行事的主体与除了意志之外还需要辛劳的人不同。后者（在工作中）从潜能到实际行动，从意志到结果。而前者则不然，他们仅凭意志行事（就像上帝，祂意愿了世界要在永恒中存在，所以祂在永恒中就如此决定了）。因此，世界发生了某种变化，从不存在变为存在；但上帝却不是这样，他（在他自身保持不变的情况下）通过他的实际意志从无到有地创造了一个事物。
3. 上帝从来没有失去过他的全能，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失去过创造世界的能力。他不可能从永恒中行使这种能力，而只能在时间中行使。这并不是因为他自身能力的缺陷，而是因为被造物与永恒不相容。^[19]
4. 被动的力量有一种可能性，这种力量存在于将要产生的事物中，而主体的主动力量则有另一种可能性。世界可能存在于永恒不是根据受造物的被动力量，而是根据上帝的主动力量。因为这种可能性不是建立在被造之物的任何力量上，而是建立在上帝的力量上。^[20]
5. 既然在创造世界的时间起点之前，除了永恒之外别无其他，那么就不能说上帝能够创造世界的时间早于他实际所创造的时间——因为早晚是时间的标记，与永恒无关。与此同时，如果 "早 "或 "晚 "指的是世界的持续时间本身，那么在永恒点上（永恒点包含了一切，甚至可能存在的时间差异），世界确实可能被创造得更早，也可能被创造得更晚。从这个方面看，世界的持续时间可能比实际的时间要长得多；所以，从世界的开端到现在，可能已经流过了五六千年，而不是七九千年。然而，你不能由此正确地推断出，世界可能是从永恒中创造出来的，因为从较长、有限和有界限的时间（我们认为上帝能够在其中创造世界）到永恒和无限的时间（这对于世界来说是荒谬[asystatos]的），其结果是不成立的。^[21]
6. 当我们说世界是在时间中创造的时候，我们并没有准确地（ακριβώς）理解这个词（就如我们习惯性地说时间先于它所创造的世界一样）。相反，这句话应通俗地理解为一种与永恒相对的意思；其含义无非是说世界不是永恒的，而是有一个持续时间的开端。因此，在那一刻之前，除了永恒之外，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被认为是存在的。

脚注

1. 这节圣经节关键。我们论述神的作为的依据，一般是从神的神性出发——最为智慧的神的做事必然必然是依据祂的旨意——而以弗所书这里的圣经则直接给予这里的真理以证明。 ↩︎
2. termino ↩︎
3. “形式”一词可能是在亚里士多德的意义上，即表述“本质”的含义。 ↩︎
4. 这一段话颇为费解。其可能表述的意思是，创造是神完全自由的决定；之所以说其是上帝的直接原则，是因为其乃是与具体的存在物相关联的，而非像上帝的其他属性那样是在不及物的含义上讲的。同样，之所以说其是短暂的行为，是因为神不是必然地要进行创世的动作，且创世的动作紧密地与那时间中的创世的对象联系着，所以其是短暂的。然而，这些按照图伦丁的神学观念，都是我们外在的对神的描述——甚至神完全的自由也是——而在神本身，没有什么是必然的。 ↩︎
5. 内在的动作。 ↩︎
6. 这一段解释了上一节创造的主动的一面的含义。 ↩︎
7. 所谓原则，乃是说某存在者以他自身为原则，创生出了新的存在者——无论这创生的发生是如何，例如，或是原则直接的迸发，或是他者以此原则为起点催发出了新的存在者。 ↩︎
8. 所谓器用性，即某存在者实际地使一个新的存在者从无到有的产生。 ↩︎
9. 在前面，我将该词翻译为“可为造物所触碰”；后发现其他人将之翻译为可传通，遂改。 ↩︎
10. 从后文的讨论中可以看出，图伦丁乃是特别地指着创世说的。 ↩︎
11. 在这里主要是反对那些想要替换圣子作为创造的工具因的说法。 ↩︎
12. 在此理解为并非是神藉着人传递能力，而是圣灵直接在信徒心中动工。 ↩︎
13. Among the relics of ancient Jewish literature, the Aramaic paraphrases on the Books of the Old Testament have a peculiar value; and yet, though long esteemed by the most learned divines, both Israelite and Christian, they have never been made accessible to the English reader, by a translation into our own language. This defect it is attempted to remedy, at least so far as relates to the writings of Moses, in the work now submitted. The translation, made directly from the Chaldee, is strictly ad literam, and preserves the idiomat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original. The Targum of Onkelos possesses an intrinsic philological and critical worth, from its close adherence to the Hebrew text, and as being a voucher for the condition of that text as extant in the first century; while the more diffuse paraphrase of the Jonathan or Palestinian Targum, variegated with the picturesque traditions of the Jews, will give it an attraction to the general reader.（源自网络） ↩︎
14. 换句话说，图伦丁也不相信时间是绝对的。 ↩︎
15. 这里都是一些形而上学的命题，并非都是无懈可击的，只是作为参看的资源。 ↩︎
16. 实际还是在讲因果律。 ↩︎
17. 这里的论证都不行，但至少能让我吗知道图伦丁的永恒观念。 ↩︎
18. 参见前文关于上帝本质与存在的同一性的探讨。 ↩︎
19. 这里的观点很重要，但前文没有令人信服的证明。 ↩︎
20. 神当然有能力干任何的事情，但这只是一种无对象的虚空的命题，是不存在的命题；真实的命题必然与对象相关。从而，图伦丁所谓的主动力量在实际的对应中不应该脱离被动力量。 ↩︎
21. 这是一段极其重要的对永恒时间观的描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