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西运动：从1875到1920（三）
By A. V. Caleb
开西运动：从1875到1920（三）
前言
这里为再接续上一次的内容，即对开西运动神学错误的地方以改革宗的立场进行评议。
一种形式的寂静主义（quietism）：强调消极，而非行动
寂静主义有许多的形式，自1600年起的罗马天主教运动为最坏的一种，而开西的神学为最好的一种。它们的共通点在于都倡导信徒在成圣这件事上要消极。
J.I.Parker认为（不是我翻译的）
寂静主义认为我们任何形式的自发性行动都是属血气的精力；若然神要感动我们，他会在我们心里提醒和约束我们，我们可分辨得到这些感动并非源自我们自己的思想和冲动，而且我们应常常追求将自我灭绝，好让神的生命可以在我们肉身的皮囊内自由流通……被动意指有意识地不动——在这里，也就是内在的不动。有时候，我们把别的意思读进某些经文里，说圣经呼召我们进入被动的状态中——谨慎的、分别为圣的被动——；但实际上从这些经文一点也读不出这个意思来……基督徒的座右铭不该是「随遇而安，任神工作」，反该是「信靠神，不断前进！」
尽管并非所有的开西运动的支持者都在相同的程度上强调自我的消极，然而他们都强调成圣的过程完全依赖于神而没有信徒任何的积极参与。这一点，直接相背于新约的教导：信而顺从。
最直接的对开西运动这种完全取消人在成圣过程中积极参与的反驳是
你们与罪恶相争，还没有抵挡到流血的地步。 (希伯来书12:4 和合本)
这里保罗夸张地用“流血的地步”来描述基督徒在成圣路上的争战。既然如此，这么明显的圣经节就没有给寂静主义的任何形式的教导留下任何地步了。
开西运动宣称“因信成圣”——这是一个很好的短语，它极好地总结了信徒成圣的方式，并且也为许多改革宗所用。然而改革宗的人用这个的方式与开西运动不同。改革宗的观点强调一种出于信心的积极的顺服。一个比“因信成圣”更精确、更少引起误会的用语是“借着相信和遵守神的话来成圣”（sanctification by believing and obeying the word）。（其中，所相信的内容是“罪必不能作你们的主（罗6:14）”，所遵守的是“恐惧战兢做成你们得救（salvation）的工夫（腓2:12）”。）
一种形式的伯拉纠主义： 信徒的自由意志自动地开始并停止成圣
把开西的神学称为一种形式的伯拉纠主义并非是说它真的和伯拉纠主义一样坏——伯拉纠主义在历史上是一贯被正统教会视作异端的。伯拉纠主义的本质是高抬人的自由意志与其内在的能力，认为其能够遵守任何神的命令而不需要神的帮助。
开西的神学强调信徒的自由意志并高抬信徒的责任，以致胜过神在成圣这一件事上的主权。开西的神学之所以像伯拉纠主义是因为它认为人进入属灵的阶段完全是由人的自由意志控制的，从而，实质上是信徒在控制着自己的成圣与否。
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开西运动确实把人的这一部分的责任完全归为一种纯粹的、无我的信心，那么既然有这样一个信心时成圣就工作了，而人有自由意志，他完全可以没有信心，那么，按开西的原则，他很快就会在他成圣的那件事上犯罪。于是，基督徒成了雇工，圣灵就成了雇员——圣灵变为了一种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这种教导不仅是不符合圣经的，而且更是一种亵渎。
教义的忽视与寓意释经
开西运动对圣经之实践的强调，与其对教义的漠视是相伴的。他们蔑视神学——这在开西运动的支持者的相关文献中可以看到。
开西运动热衷于寓意释经，尤其是对圣经中的叙述性片段——他们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使得神学观点与基督徒生活相关。
钟马田评论道：
他们常常从他们的理论开始——而不是解释伟大的新约经文——并通过旧约的人物和故事来说明它。 你会发现他们的文本常常是旧约文本。 事实上，他们的教学方法是基于使用插图而不是解释圣经。 一个不可避免的结果是，他们忽略了过去 18 世纪中关于成圣主题的所有教导。 这不仅仅是我的陈述。 他们中的许多人以此为荣。（“Living the Christian Life”）
对于特殊圣洁聚会的依赖
开西大会把它自己视作信徒的属灵诊所，但其许多的病人却不断地回来。其中的一个理由是，许多的信徒对这种特殊的圣洁聚会产生了依赖。
对这一点，钟马田牧师同样有一段极富洞见的解释：
这种教导往往使人依赖聚会和某些聚会的特殊氛围。 起初，他们在聚会的高度情绪化的氛围中投降，并接受了祝福，随后他们似乎失去了它。直到他们再次发现自己处于同样的气氛中，才能重新获得它。 这个过程会不断重复，并且把生命奇怪地改造为如电池不断耗尽并且必须由发电机重新充电一样。聚会是基督徒生活的宝贵帮助，但是当我们靠它们生活并完全依赖它们，并开始认为我们必须靠它们才能过基督徒应有的生活时，它们就变成了魔鬼的网罗。
显然，这种聚会模式无疑是有害的，因为它无法训练圣徒成为追求稳定进步的人，这种稳定进步的属灵方式一般包括勤奋的圣经学习和持之以恒的祷告。
幻想破灭
按着神的圣言，基督徒活着的时候有脱离已知的罪的捷径是不存在的。对于活在开西神学幻象中的信徒来说，发现这残酷的属灵事实是痛苦的。他们若不相信是开西神学出错了，就会不断地反省自己，并重复以下这个循环：
- 我需要得胜。
- 如果我奉献自己，我就会得胜。
- 我现在奉献了我自己。
- 我没有得胜，因此，我并没有充分奉献自己。（用地方教会的话讲，就是还没有死透。）
- 重新回到1。
这种事情是痛苦的，是让人绝望的。对于这一点，我想无需多言。
对一些个人经历的解释
有些信徒一次迈出了很大的一步，以至于他们记得多年。错误在于将成长的一大步称为永远的“转机”，使“真正的”渐进成圣开始。 一些信徒经历了多个大的成长步骤，而另一些则经历了更多的渐进步骤。 可以作一个类比，有些人多年来记得他们吃过的某些饭菜（例如，庆祝一个人结婚二十五周年的饭菜） ，但记不起他们吃过的大部分饭菜。 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没有每天吃饭； 相反，它表明有些餐点比其他餐点更令人难忘。 同样，当信徒在圣洁上逐渐成长时，灵性成长的某些步骤可能比其他步骤更令人难忘。
结论
开西神学的主要错误就是不符合圣经地把基督徒划分为2类。尽管它在几个方面值得称道，但其负面影响远远超过其正面影响。 虽然因为没有否认福音的基本要素而并不是极端神学错误意义上的“异端邪说”，但它的错误跨越神学的许多方面，并是严重且危险的。
图表（成圣观示意图）
卫斯理与开西
五旬节派与薛福派（达拉斯）
改革宗
附录1:改革宗成圣观详解
这一部分另外参考了近几年编纂的欧文在这方面的文集《Overcoming sin and Temptation》以及古德恩的《Systematic Theology》（一些人不同意古德恩的某些看法，但就这我阅读的关乎成圣的内容，古德恩所讲的意思与欧文是完全一样的）。
总的来说，改革宗的成圣观可以用两处圣经节来概括：
Therefore, my beloved, as you have always obeyed, so now, not only as in my presence but much more in my absence, work out your own salvation with fear and trembling, for it is God who works in you, both to will and to work for his good pleasure. (Philippians2:12-13 ESV) 这样看来，我亲爱的弟兄，你们既是常顺服的，不但我在你们那里，就是我如今不在你们那里，更是顺服的，就当恐惧战兢做成你们得救的工夫。 因为你们立志行事都是 神在你们心里运行，为要成就他的美意。 (腓立比书2:12-13 和合本)
然而，叫耶稣从死里复活者的灵若住在你们心里，那叫基督耶稣从死里复活的，也必藉着住在你们心里的圣灵，使你们必死的身体又活过来。(罗马书8:11 和合本) If the Spirit of him who raised Jesus from the dead dwells in you, he who raised Christ Jesus from the dead will also give life to your mortal bodies through his Spirit who dwells in you. (Romans8:11 ESV)
第一处的经文重点要关注“work out your own salvation with fear and trembling”（战兢做成你们得救的功夫）以及“for it is God who works in you”（都是神在你们心里运行）。
于是，圣经明白指出，在成圣的事上
- 首先我们“不能自欺，因为神是轻慢不得的”，“顺着情欲撒种的，必从情欲收败坏；顺着圣灵撒种的，必从圣灵收永生。 ”(加拉太书6:7,8 和合本)；
- 因而，在此基础上，我们应当战兢，努力地来讨神的喜悦，竭力来做成得救的功夫——这里的竭力的方法，包括祷告、读经、圣徒相交、唱诗等，要认识到这些方式都是神唯独在基督里才丰丰富富地赏给我们的；并且要认识到“神的恩典是够我们使用的”，我们依靠神，遵守神的命令，神必定在我们争战的过程中随时给予力量（话语的光照，以及随之而来的灵里的扶助），尽管这力量并非是让我们一下子就在争战上完全胜利——我们依旧在争战。
- 最后，要明白，我们哪怕丝毫的讨神喜悦的意愿，都是神在我们心里运行的结果，从而，没有什么功劳是属于我们的。
注：有些人会疑问，既然成圣的意愿是神给的，那我们不想成圣不也是符合神的旨意吗？错误。因为，这些预定都是神隐藏的旨意，我们一考虑——因着我们认识能力的先天限制——必然会陷入二律背反，所以在行事之时，不能考虑这一点，而应当直接按照上面的顺序来接受。
第二处的经文一般会视作讲到死人复活——但我一直以为这像是一种强解。大段大段地讲成圣之事时，丝毫看不出有任何必要要把这里解释为死人复活。所以，我把这里视作成圣路上神偶尔给予的特别恩典——例如，神特别在一件事上加力量，使某个罪不再那么影响一个人，这样的例子在生活中也很多。
欧文也赞同这个教义，他写道
那么，如果你能振作起来，坚定地期待从耶稣基督那里得到解脱——如果你的眼睛“仆人的眼睛望主人的手一样”向着他【诗篇123:2】——你的灵魂会得到满足，祂一定会拯救你； 祂会杀死情欲，你的结局将是和平。 只在祂手边寻找； 期待祂何时以及如何做到这一点。 “你们若是不信，定然不得立稳” 【以赛亚书7:9】。（173页，Overcoming sin and Temptation）
欧文特别强调，相信神能做，神会在我们不断信心的仰望以及坚守的某个时间点，赐予我们特别的救恩。
注意！这两方面在改革宗的神学中是协调的，日常生活的大部分我们都是在经历前一个方面，而后一个方面，我们是在祷告中不断凭借着信心仰望的。如果只有后一个方面——我观察到许多人可能犯这方面的错误——那么就是陷在懒惰、消极中，是违背神的意思的。
附录2:倪弟兄成圣观是否可能转变为改革宗成圣观？
就着我的接触而言，倪弟兄的成圣观分为两种：强意义版本的与弱意义版本的。其中，强意义版本为了自身的融贯，突出了罪恶与肉体的本质差异——否则他就无法解释为何基督徒的生命不是跳跃式进步了；弱意义版本（也突出了罪恶与肉体的差异，但目的与强意义版本有所不同，毕竟它没有强意义版本那么大的理论危机）是我接触到的每个教会都在接受的版本（尽管有些教会声称接受前一个版本，但他们实质上教导并实践的是后一个版本）——我也不知道这种看法有多大程度上是倪弟兄或者开西独特的。
弱意义版本在成圣观的构成上与改革宗教导是相似的。但是，生活在接受弱意义版本的教会中的信徒常常陷入其与倪弟兄原初教导巨大差异的撕裂、困惑之中。许多人觉得自己教会的教导不能给予根本上的帮助，于是转向倪弟兄开西式的颇有些神秘的教导——尽管这一点是大部分人不自知的——然而倪弟兄所应许的生命的得胜迟迟不能降临在他们身上，或是他们得胜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又失败得一塌涂地，甚至陷入前所未有的失败之中，所以他们开始不断复习倪弟兄的原典，不断苦思倪弟兄诸如“我已经死了”“我确实死了”这样的话语，不断地宣告——最终如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倪弟兄强意义版本的成圣观只是结构看上去与改革宗成圣观相似，但是内里是根本不同的。因为倪弟兄——在《得胜的生命》和《亚伯拉罕、以撒、雅各的神》中——认为，对于特定的罪，人是完全可以以一个机械工的熟练度像拔钉子一样把已知的罪拔得干干净净的。比如，他说
比方你手里拿一件东西，你一放手，这一件东西必定落在地上。因为地心吸力是一个律，律能自然而然的显出一种现象，是不必花力气就有的。感谢神，赞美神，基督徒的生命是一个律，不是要我们去抓住的。感谢神，那一个律是自然而然能作主的。神把基督摆在我们里面，把祂赐给我们作产业，是祂自然而然的去作，我们只要像以撒那样接受就好了。（第八章）
简单说，倪弟兄就是在说，只要人学会了“Let go and let God”，那么罪轻轻松松就拔掉了。
那么倪弟兄为什么说他不是一种圣洁运动的观念呢？因为他认为，人不能一下子认识所有自己的罪，所以人身上总是存在着罪。例如，他说
在基督里得胜的性质，是绝顶的，是无法再进步的。但是，得胜的范围，却是一直进步的。
但是，在倪弟兄这里有没有许多整体对付、而非逐个拔去的东西呢？有，就是倪弟兄所说的肉体。
有的人看见了基督是生命，得着了基督，的确有了得胜的生命，但是他忘记了有天然的生命的存在，或者他根本没有看见天然的生命也像罪那样需要受对付，结果他就把天然生命里的东西，都当作所谓的得胜的生命，这样作，也不是属灵的道路。（第七章）
天然的生命就是倪弟兄说的肉体。肉体就是不算作罪的、但是不讨神喜悦的事情，例如自我中心、主观（倪弟兄自造的词汇）、爱算计、懒惰、贪享安逸等。这些事物与罪是否真的本质不同是另一个话题。但倪弟兄认为对这些的对付是持续一生的是对的——改革宗也这么认为。但无论如何，倪弟兄在对付罪的问题上是错误的。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倪弟兄强意义版本的成圣观与开西是不同的，倪弟兄从不强调生命第二次的转变——估计他是清楚认识到那种强调是不合乎圣经的。
倪弟兄弱意义版本的成圣观——我怀疑其出自《正常基督徒的生活》，但具体的考究没有意义，因为前几本书已经很清晰地把强意义版本勾勒出来了，且现在我没听谁提起过倪弟兄成圣观有前后不同的情况——在构成上基本等同于改革宗成圣观，且一些讲员说是在讲倪弟兄的成圣观，却实则在讲改革宗成圣观，例如吴浩弟兄——这从吴浩弟兄对信徒爱喊倪弟兄口号的批判中可以看出。吴浩弟兄自身也了解改革宗神学，似乎读了一些巴文克的作品，平常也经常读提摩太·凯勒、麦克阿瑟等人的作品。一次他提到
灵是生命，需要了解生命的程度与生命的规律。生命的程度，就是我们生命要长大，婴孩时候很多是无法胜过的，到了少年就很多自然脱落了，所以要追求生命的成长。生命的规律，是如果不好好吃、不好好休息，当然就是亚健康、甚至病态，所以要活在生命的律里面，亲近主、读主的话、与主交通、交托重担。活在灵里，灵里长进，才能胜过我们的魂、灵作主人魂作仆人，这是正常的情况，而如果魂大灵弱、那魂做了主人，那就是颠倒扭曲的情况，我们都是从颠倒开始的，但神的恩典让我们衰微、祂兴旺。
一般来说，吴浩弟兄说魂的意思是指着思想说的。这批判是对的，改革宗中许多人是声称自己懂许多神的话语却满口污言秽语的，这让人怀疑他们是否读过约翰福音15章的弟兄相爱。从上面也可以看出，吴浩弟兄的成圣观实际上就是整体成圣观，也就是改革宗的成圣观。
下面是吴浩弟兄对喊口号的批判
认识灵与魂的分别是灵命的初步，理论简单、现实复杂，所以在运用的时候有许多要注意的，很多弟兄姊妹的认识是模糊的。魂生命是要治死，但魂还是要用的，舍己不是无己，这是第一个常被误会的，第二少用魂的理论、十字架的名词，重要的是实际，基督徒太会喊口号，尤其喜欢属灵的基督徒，口号党，爱喊口号、用我们习惯的理论是肉体的表现之一，所以学习舍己从少喊口号、不把属灵的话当口头禅开始。这两点要常记在心。
一次，一位肢体以倪弟兄的方式解读罗马书，立马便被吴浩弟兄指正了
这一方面需要对主有更多认识，才会真正清楚。神的工作既有客观的一面，又有主观的一面，“死”是神的工作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就必须认识这两面，这就是罗马书6章和8章的关系。 在基督里是客观的，在圣灵里是主观的，神的工作是基督的工作在先，然后圣灵的工作在后，才能达到神目的的结局。论到基督在十字架的工作，都成了，所以罗马书6章知道、计算；而论到圣灵今天的工作，是正在工作，所以需要思念（体贴）圣灵、靠着圣灵治死身体的恶行（罗8:6,13）已死是基督完成的，治死是在圣灵里进入，脱离圣灵、或者脱离信心都死不好。 “教会最缺乏的两件事，更深的死和更丰盛的生命：更深的死来活着，更丰盛的生命来死” —福斯(C. A. Fox) 死与活不是仅仅学会名词与口号，但圣灵的确根据这个在我们身上工作，感谢神！
特别注意论到成圣的方式，吴浩弟兄说：“论到圣灵今天的工作，是正在工作，所以需要思念（体贴）圣灵、靠着圣灵治死身体的恶行（罗8:6,13）已死是基督完成的，治死是在圣灵里进入，脱离圣灵、或者脱离信心都死不好。”这些方法都是改革宗所一贯强调的方法，因为把“体贴圣灵、靠着圣灵”还原一下就是多读经、多祷告。吴浩弟兄也曾提到地方教会的套语，如“十字架”等，就是多读经、多祷告等意思。
另外需要提到的是，吴浩弟兄对开西的评价基本上是承袭陈希曾弟兄的——似乎他没详细查考历史资料——所以他对开西的评价不是他自己的。
另外，江弟兄（具体参见《属灵的操练》）与陈希曾弟兄的成圣观实际上虽然不能完全等同于改革宗的——如陈希曾弟兄强调因信成圣时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与倪弟兄的已经完全两样了。
然而，地方教会（我看到的）中类似于倪弟兄的教导的讲法还是许多的，但是他们对去除罪的方式的认识更接近上述改革宗的第二个方面——他们同时也承认第一个方面——只是他们的表述会是：要脱罪需要十字架的事实转变为经历，从而克制掉特别的罪，但这转变一方面需要信心，一方面神会按照其美意定下日期。
这种教导的问题不在于认识的不完全，而在于重心的错误。因为这种脱罪方式永远不是主导，但因着某些原因，这种教导过于强调改革宗第二个方面的真理，从而容易给信徒产生一种幻觉，仿佛他们罪恶的脱离全部都靠这第二种方式了，所以就会陷入消极、怠惰乃至因失望而不信的光景之中；或者总是祈求从天降下复兴的火，或者赐下扭转一生的异象。
从而，倪弟兄弱意义版本的成圣观（一种畸形的强调第二种真理的成圣观）很难说是倪弟兄自己的成圣观——如果《正常基督徒生活》中确实找不到这种成圣观的话——其主要也是在江弟兄等前辈影响下，以及人们对倪弟兄的教导共同学习下形成的。因着人们对倪弟兄过度的注重，出现重心偏离的错误是难免的。
所以，我的建议是——自然是斩钉截铁的——倪弟兄成圣的信息再也别看了，因为不符合神话语纯正的规模，且对信徒生命困扰较大。多听听刘弟兄等人的信息，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不过，目前看来，吴浩弟兄奉行的是“挂羊头卖狗肉”（一下子想不到特别恰当的词，就权当这是褒义词吧）的做法。我估计吴浩弟兄可能确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他的理由应当是保持倪弟兄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将更好地帮助肢体们——否则他还没开始服侍就被大家赶走了。只是大家只要还在读倪弟兄的书，一个健康的成圣观就永远无法形成。因为正确的成圣观中神从未应许一下子除去罪，那么人不可避免地失败后，必然会去看最经典的也就是倪弟兄的论述如何，于是重新又陷入困境。
但我要说，成圣的问题是地方教会最大的问题。任何人在地方教会教导稍微不同于强意义或弱意义版本的成圣观都将被识破。地方教会的肢体们有一个核心法则：只要是教导自我毫无参与的，便是正确的；若是人有任何的参与，则都是属灵上认识肤浅的。改革宗的成圣观却是：人是神所使用的成圣的器皿。
简要总结一下：倪弟兄的成圣观分为两种，强意义版本的与弱意义版本的。前者是明确从他作品中发现的，后者应该是现在教会对其遗产的继承而发展出来的。前者的理念就是“Let go and let God”，但是不认为存在特定的圣灵的浸这样一个转折点的时刻，并且人需要同时对付罪与肉体，对付肉体的方式同改革宗，对付罪的方式是任何时候掌握了诀窍就可以一下子把已知的全拔掉，但是有许多罪人是自己不认识的；后者的理念是强调苦苦寻求基督的大能一下子把某个罪对付掉，同时也强调慢慢对付肉体乃至对付罪，但问到对付罪时，总是会给出这种神特别恩典所给予的瞬间的脱罪的大能。